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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25
第五章、面试间的试探
不一会儿，护士的声音响起，冰冷而机械：「陆星然，请到一号体检室。」
她的语气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眼神空洞，仿佛不把人当人看。陆星然深
吸一口气，站起身，朝温若桐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先去，你等我。」温若
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小声说：「小心点。」陆星然嗯了一声，转身
跟着护士走进一条狭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门紧闭，墙上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护士的脚
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像一曲不和谐的旋律。陆星然跟在后面，掌心微微出
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紫杉的体检通知来得突然，指定的特检科更是陌
生得让人疑惑。他想起论坛上那些模煳的帖子——「检查项目多得离谱」「像在
挑实验对象」——喉咙不由得发干。
一号体检室的门半掩着，陆星然推门而入，房间里光线明亮，却带着一股冰
冷的寒意。墙壁雪白，地板铺着灰色地砖，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一位身
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一台复杂的机器旁，是个中年男子，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
丝眼镜，显得专业而冷漠。他的白大褂上别着一块名牌，写着「张医生」，却没
有一丝亲切感。
「陆星然，请脱掉所有衣服，准备体检。」
张医生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温度，像在念一份指令。
陆星然愣了愣，脸颊瞬间泛红。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全部脱光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才十五岁，从没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体过，更别说是
在这么冰冷的环境里。张医生点点头，语气不变：「是的，这是标准程序。」
陆星然咽了口唾沫，心中涌起一股羞耻感。他转过身，背对医生，缓缓脱下
T恤，露出精瘦的上身。接着，他解开裤子拉链，短裤滑落到脚踝。他站在原地，
手指颤抖着解开内裤的系带，最终将内裤也脱下，赤裸地站在房间中央。
冷空气拂过皮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用手遮住下体，脸颊滚烫，羞耻
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抬头偷瞄医生，张医生却面无表情，仿佛对他的裸体毫无兴
趣，只是低头在表格上写着什么。
「请躺在这台机器上。」
张医生指着一台类似CT扫描仪的设备，语气依旧冷淡。机器庞大而复杂，控
制面板上闪烁着各种指示灯，金属外壳泛着冷光，比普通的CT机多了几分科幻感。
陆星然走过去，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身体紧绷。他仰面朝上，双臂贴着身体，
手指不自觉攥紧，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张医生按下按钮，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道蓝色光束从头到脚扫过他的
身体。光线刺眼，陆星然闭上眼，心中默念着温若桐的名字，试图平复内心的焦
虑。他不知道这台机器在测什么，只觉得光束像在剥开他的每一寸皮肤，暴露在
无形的目光下。
扫描结束后，张医生示意他起身。陆星然松了口气，以为最尴尬的部分已经
过去。然而，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头一紧：「接下来是肛门指检，请趴在检查
台上。」
陆星然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惊诧：「肛门指检？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
颤抖，既是疑惑又是抗拒。
张医生平静地回答：「这是常规检查项目，用于检测直肠和前列腺的健康状
况。」他的语气像在背诵教科书，没有一丝波澜。
陆星然咬紧牙关，心中充满抗拒。他知道这是体检的一部分，可这种检查对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太过陌生而羞耻。但他也明白，为了入学，他必须配合。
他缓缓趴在检查台上，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僵硬。
检查台的皮革冰冷而坚硬，硌得他膝盖发疼。张医生戴上手套，涂上润滑剂，
开始进行检查。陆星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下体传来，疼痛和羞耻交织，他咬
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闭
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检查终于结束，张医生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拭身体。陆星然擦干汗水，
站起身，腿还有些发软。他心中暗自庆幸这部分已经过去，却又隐隐觉得，这体
检的目的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时，他突然想到温若桐，她也要经历这些吗？
一想到她赤裸着站在陌生医生面前，陆星然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医生，
给女生体检的也是男医生吗？」
张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淡：「不，女生的体检由女医生负责，
这是学校的规定。」陆星然松了一口气，知道温若桐不会面对男医生的注视，心
中稍感宽慰。他点点头，低声道：「那就好。」
「请穿上内裤，准备全身拍照。」
张医生指着房间角落的摄影设备，转身调整相机。
陆星然穿上内裤，心中稍稍安定，至少不用再完全赤裸。他站在摄影设备前，
灯光刺眼，张医生冷冷地说：「站直，双手自然下垂。」相机快门咔嚓作响，闪
光灯连续闪烁，陆星然摆出正面、侧面、背面的姿势，每一下都像在剥开他的隐
私。他皱着眉，心中疑惑更深：为什么学校需要这些照片？这和入学体检有什么
关系？
拍照结束后，张医生让他坐在椅子上，开始询问私生活问题。他翻开一份表
格，语气依旧冷淡：「你有恋爱经历吗？」
陆星然愣了愣，脸颊一红，回答道：「有，我有一个女朋友。」他声音不大，
心中却有些紧张，这问题和体检有什么关联？他偷瞄张医生，对方只是低头记录，
面无表情。
张医生点点头，继续问：「你们发生过性关系吗？」
陆星然脸颊勐地发烫，低声说：「没有，我们只是牵手和拥抱。」他低下头，
手指不自觉攥紧裤子，羞耻感再次涌上心头。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太过私密，更何
况是在这样一个冰冷的环境里回答。他抬头看向张医生，对方却毫无反应，只是
机械地在表格上写下答案，仿佛这只是例行公事。
终于，陆星然回到体检室门口，耳边还回荡着机器低沉的嗡鸣声和张医生冰
冷的话语。他的衣服已经穿回身上，但那种赤裸在陌生目光下的羞耻感依然像潮
水般涌动，挥之不去。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候诊室的门，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走廊里的荧光灯依旧忽明忽暗，投下冷硬的光影。
候诊室的塑料椅子上，温若桐正坐在那里，手里紧握着体检表格，眼神有些
恍惚。她的短发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脸颊上泛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似乎还未
从刚才的经历中完全回过神。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陆星然，眼中的迷雾
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涩的笑意。
「星然，你好了？」
温若桐的声音轻柔，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像在掩饰什么。
陆星然点点头，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试探着问：
「若桐，你怎么样？体检……还好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关切，却也夹杂着
一丝不安。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自己刚才的经历——脱光衣服、机器扫描、肛
门指检，还有那些私密的问题。他不知道温若桐是否也经历了相似的事情，一想
到她可能也暴露在冰冷的仪器和医生的目光下，他的心就揪了起来。
温若桐脸颊更红了，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道：「我……我挺好的。」她顿
了顿，声音更小了些，「就是有点尴尬。」她没有细说体检的内容，只是匆匆带
过，显然不愿多提。陆星然看着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明白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不
好再追问。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暖传递过去，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对了若桐，你觉得他们是不是特别冷漠？」
陆星然皱了皱眉，回忆起张医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机械的语气，「我觉得
他们就像个机器人似的，完全不把人当人看。」他语气里带着点疑惑，想知道温
若桐的感受是否和他一样。
温若桐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冷漠？我的医生还好啊，
挺和蔼的。」她想了想，语气轻松了些，「可能是你想多了吧，星然。成年人就
这样，比较严肃，可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热情。」她微微一笑，试图缓解他的
不安。
陆星然一愣，没想到她的体验和自己截然不同。他挠了挠头，心中暗想：难
道真是自己太敏感了？他毕竟才十五岁，社会阅历几乎为零，或许温若桐说得对，
这只是成年人的正常状态。他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也许吧，我年纪小，见
得少，容易多想。」
温若桐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慢慢就
会习惯的。」她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对了，体检结果会直接发给学校，我们
和家长都看不到。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陆星然摇了摇头，心中那股不安又悄然升起：「不知道，可能是学校的规定
吧。」他不想让温若桐担心，强装镇定地说，「反正我们都考上了，体检只是走
个过场。」他的语气尽量轻松，可脑海中却闪过论坛上那些模煳的帖子——「检
查结果影响分班」「筛选特殊学生」——他赶紧甩开这些念头，不让自己再胡思
乱想。
温若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嗯，你说得对。」
她拉着陆星然的手，笑了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两人并肩走出特检科，空气中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医
院大厅里混杂的人声和夏日的热浪。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
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温暖。陆星然回头看了一眼特检科的牌子，心中
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医院时，迎面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星然，若桐！」
徐浩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惊喜，像往常一样洪亮而热情。
陆星然抬头看去，只见徐浩然和江辰正朝他们走来。徐浩然还是那副胖乎乎
的模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片，显然刚从体检室出来。江
辰跟在后面，一脸懒散，寸头在阳光下泛着光，看到陆星然时，颇友善地点了点
头。
「你们也来体检了？」陆星然笑着问道，松开了温若桐的手，走上前打招唿。
徐浩然点点头，拍了拍胸脯：「是啊，我们也报了紫杉，体检是必经之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语气，「你们觉得体检怎么样？是不是有点……
奇怪？」
陆星然心中一动，正想回答，却见江辰冷笑一声，打断道：「有什么奇怪的？
不就是脱光了让医生看吗？大惊小怪。」他瞥了陆星然一眼，语气带刺，「你不
会是害羞了吧？」
陆星然脸一红，正要反驳，温若桐却抢先一步开口：「江辰，你别这么说，
星然只是觉得医生有点冷漠。」她的语气坚定，带着维护陆星然的意思，眼中闪
过一丝不悦。
江辰耸了耸肩，没再说话，嘴角却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徐浩然则哈哈一
笑，拍了拍陆星然的肩膀：「别理他，他就是嘴欠。走吧，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庆祝一下考上紫杉！」他热情地挥挥手，像是要把刚才的小插曲一扫而空。
陆星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无法完全平静。他看着温若桐，她正微笑着和徐浩
然聊天，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暗暗发誓，无
论未来学校里隐藏着什么，他都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 ＊＊＊ ＊＊＊
体检结束后，温若桐跟同学们告别，独自踏上回家的路。她的步伐比平时慢
了许多，脑子里全是体检时那些冰冷的仪器和医生漠然的神情。小镇的街道依旧
喧闹，路边卖烤红薯的大爷吆喝声不断，隔壁水果摊的阿姨正跟顾客讨价还价，
可这些熟悉的场景却让温若桐感到一丝陌生。
她家住在镇上老街的一栋三层小楼里，房子有些年头了，外墙的白色涂料已
经泛黄，爬山虎沿着墙角蔓延，绿得有些肆意。一进门，玄关处摆着一双磨得发
白的拖鞋，那是母亲常穿的。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新闻联播的声音断断续续，
茶几上放着一盘吃了一半的桔子，果皮随意地堆在旁边。厨房里飘来油烟味，母
亲正在炒菜，锅铲碰撞的声音节奏分明。温若桐换了鞋，轻声喊了句：「妈，我
回来了。」
母亲林淑华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几点油渍。她一眼就看出女儿神色
不对，皱了皱眉：「桐桐，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体检累着了？」她放下
铲子，擦了擦手，走到客厅坐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温若桐过来。
温若桐低着头，坐在母亲身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上的小破洞。她沉默
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妈，今天体检……有点怪。」她把体检的事一五一十
地说了出来——那些奇怪的仪器、医生冷冰冰的指令，还有那份让人不安的「特
殊检测」。她说到一半，声音哽住了，眼眶微微发红。
林淑华听完，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却没有太多意外。她知道女儿说的这些
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小镇虽看着平静，可谁家还没点心照不宣的无奈？这
些年，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把控着一切，学校、医院、甚至镇上的工作机会，
全是他们说了算。普通人想要过安稳日子，就得学会低头。
她叹了口气，拉过温若桐的手，拍了拍，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温柔：「桐桐，
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上面的人想干什么，咱们拦不住。妈
小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不公平，可慢慢你就明白了，咱家这样的，平平安安就
够了。别多想，好好读书，将来找个稳当的出路，比啥都强。」
温若桐咬着唇，点了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没散去。客厅的吊灯发出昏黄的
光，墙角的旧钟滴答作响，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林淑华起身，端来一碗热腾腾
的青菜粥，推到女儿面前：「先吃点东西，别想太多。妈在这儿呢。」
温若桐低头喝粥，粥的温度恰到好处，透着家常的暖意。她抬头望向母亲，
厨房里那盏老式的白炽灯洒下柔光，映着林淑华的脸庞。38岁的她，容貌依旧清
丽，五官精致如温若桐的放大版，眉眼间带着同样的温柔与沉静，只是眼角多了
几丝细纹，增添了一抹岁月的气韵。她的身材依然纤细匀称，穿着简单的灰色毛
衫，腰身挺拔，散发着成熟女性的优雅。
林淑华端起盘子，转身回到厨房，锅里还炖着明天的排骨汤，淡淡的香气在
屋子里飘散。温若桐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客厅，家里的摆设简单却温馨——沙发
扶手上搭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毛巾，墙上挂着温若桐小学时的奖状，角落里一盆母
亲养多年的绿萝，枝叶茂盛，几乎垂到地面，静静诉说着生活的痕迹。
另外，窗台上放着几本叠得整齐的旧杂志，旁边还有一小瓶林淑华前几天买
来的茉莉花，白色的小花瓣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饭桌上，温若桐的作业
本摊开着，旁边一支笔帽还没盖上，像是她刚写完功课就赶着吃饭。每天晚上，
她都会在这张桌子上复习到九点，然后帮母亲洗碗，再去阳台看看那几盆多肉植
物——那是母女俩一起种的，摆在旧木架上，绿得生机勃勃。
温若桐收回目光，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轻轻放进水槽。林淑华从厨房走出
来，笑着说：「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温若桐点点头，心里却还想着体检
的事，挥之不去。她站起身，关掉客厅的灯，屋子陷入一片安静，只剩窗外偶尔
传来的犬吠声。
＊＊＊ ＊＊＊ ＊＊＊
8月27日，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陆星然站在家门口，调整了一下领口，
衬衫熨得笔挺，袖口却因为紧张被他揉出了几道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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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护士的声音响起，冰冷而机械：「陆星然，请到一号体检室。」
她的语气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眼神空洞，仿佛不把人当人看。陆星然深
吸一口气，站起身，朝温若桐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先去，你等我。」温若
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小声说：「小心点。」陆星然嗯了一声，转身
跟着护士走进一条狭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门紧闭，墙上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护士的脚
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像一曲不和谐的旋律。陆星然跟在后面，掌心微微出
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紫杉的体检通知来得突然，指定的特检科更是陌
生得让人疑惑。他想起论坛上那些模煳的帖子——「检查项目多得离谱」「像在
挑实验对象」——喉咙不由得发干。
一号体检室的门半掩着，陆星然推门而入，房间里光线明亮，却带着一股冰
冷的寒意。墙壁雪白，地板铺着灰色地砖，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一位身
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一台复杂的机器旁，是个中年男子，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
丝眼镜，显得专业而冷漠。他的白大褂上别着一块名牌，写着「张医生」，却没
有一丝亲切感。
「陆星然，请脱掉所有衣服，准备体检。」
张医生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温度，像在念一份指令。
陆星然愣了愣，脸颊瞬间泛红。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全部脱光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才十五岁，从没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体过，更别说是
在这么冰冷的环境里。张医生点点头，语气不变：「是的，这是标准程序。」
陆星然咽了口唾沫，心中涌起一股羞耻感。他转过身，背对医生，缓缓脱下
T恤，露出精瘦的上身。接着，他解开裤子拉链，短裤滑落到脚踝。他站在原地，
手指颤抖着解开内裤的系带，最终将内裤也脱下，赤裸地站在房间中央。
冷空气拂过皮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用手遮住下体，脸颊滚烫，羞耻
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抬头偷瞄医生，张医生却面无表情，仿佛对他的裸体毫无兴
趣，只是低头在表格上写着什么。
「请躺在这台机器上。」
张医生指着一台类似CT扫描仪的设备，语气依旧冷淡。机器庞大而复杂，控
制面板上闪烁着各种指示灯，金属外壳泛着冷光，比普通的CT机多了几分科幻感。
陆星然走过去，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身体紧绷。他仰面朝上，双臂贴着身体，
手指不自觉攥紧，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张医生按下按钮，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道蓝色光束从头到脚扫过他的
身体。光线刺眼，陆星然闭上眼，心中默念着温若桐的名字，试图平复内心的焦
虑。他不知道这台机器在测什么，只觉得光束像在剥开他的每一寸皮肤，暴露在
无形的目光下。
扫描结束后，张医生示意他起身。陆星然松了口气，以为最尴尬的部分已经
过去。然而，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头一紧：「接下来是肛门指检，请趴在检查
台上。」
陆星然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惊诧：「肛门指检？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
颤抖，既是疑惑又是抗拒。
张医生平静地回答：「这是常规检查项目，用于检测直肠和前列腺的健康状
况。」他的语气像在背诵教科书，没有一丝波澜。
陆星然咬紧牙关，心中充满抗拒。他知道这是体检的一部分，可这种检查对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太过陌生而羞耻。但他也明白，为了入学，他必须配合。
他缓缓趴在检查台上，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僵硬。
检查台的皮革冰冷而坚硬，硌得他膝盖发疼。张医生戴上手套，涂上润滑剂，
开始进行检查。陆星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下体传来，疼痛和羞耻交织，他咬
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闭
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检查终于结束，张医生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拭身体。陆星然擦干汗水，
站起身，腿还有些发软。他心中暗自庆幸这部分已经过去，却又隐隐觉得，这体
检的目的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时，他突然想到温若桐，她也要经历这些吗？
一想到她赤裸着站在陌生医生面前，陆星然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医生，
给女生体检的也是男医生吗？」
张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淡：「不，女生的体检由女医生负责，
这是学校的规定。」陆星然松了一口气，知道温若桐不会面对男医生的注视，心
中稍感宽慰。他点点头，低声道：「那就好。」
「请穿上内裤，准备全身拍照。」
张医生指着房间角落的摄影设备，转身调整相机。
陆星然穿上内裤，心中稍稍安定，至少不用再完全赤裸。他站在摄影设备前，
灯光刺眼，张医生冷冷地说：「站直，双手自然下垂。」相机快门咔嚓作响，闪
光灯连续闪烁，陆星然摆出正面、侧面、背面的姿势，每一下都像在剥开他的隐
私。他皱着眉，心中疑惑更深：为什么学校需要这些照片？这和入学体检有什么
关系？
拍照结束后，张医生让他坐在椅子上，开始询问私生活问题。他翻开一份表
格，语气依旧冷淡：「你有恋爱经历吗？」
陆星然愣了愣，脸颊一红，回答道：「有，我有一个女朋友。」他声音不大，
心中却有些紧张，这问题和体检有什么关联？他偷瞄张医生，对方只是低头记录，
面无表情。
张医生点点头，继续问：「你们发生过性关系吗？」
陆星然脸颊勐地发烫，低声说：「没有，我们只是牵手和拥抱。」他低下头，
手指不自觉攥紧裤子，羞耻感再次涌上心头。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太过私密，更何
况是在这样一个冰冷的环境里回答。他抬头看向张医生，对方却毫无反应，只是
机械地在表格上写下答案，仿佛这只是例行公事。
终于，陆星然回到体检室门口，耳边还回荡着机器低沉的嗡鸣声和张医生冰
冷的话语。他的衣服已经穿回身上，但那种赤裸在陌生目光下的羞耻感依然像潮
水般涌动，挥之不去。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候诊室的门，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走廊里的荧光灯依旧忽明忽暗，投下冷硬的光影。
候诊室的塑料椅子上，温若桐正坐在那里，手里紧握着体检表格，眼神有些
恍惚。她的短发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脸颊上泛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似乎还未
从刚才的经历中完全回过神。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陆星然，眼中的迷雾
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涩的笑意。
「星然，你好了？」
温若桐的声音轻柔，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像在掩饰什么。
陆星然点点头，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试探着问：
「若桐，你怎么样？体检……还好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关切，却也夹杂着
一丝不安。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自己刚才的经历——脱光衣服、机器扫描、肛
门指检，还有那些私密的问题。他不知道温若桐是否也经历了相似的事情，一想
到她可能也暴露在冰冷的仪器和医生的目光下，他的心就揪了起来。
温若桐脸颊更红了，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道：「我……我挺好的。」她顿
了顿，声音更小了些，「就是有点尴尬。」她没有细说体检的内容，只是匆匆带
过，显然不愿多提。陆星然看着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明白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不
好再追问。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暖传递过去，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对了若桐，你觉得他们是不是特别冷漠？」
陆星然皱了皱眉，回忆起张医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机械的语气，「我觉得
他们就像个机器人似的，完全不把人当人看。」他语气里带着点疑惑，想知道温
若桐的感受是否和他一样。
温若桐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冷漠？我的医生还好啊，
挺和蔼的。」她想了想，语气轻松了些，「可能是你想多了吧，星然。成年人就
这样，比较严肃，可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热情。」她微微一笑，试图缓解他的
不安。
陆星然一愣，没想到她的体验和自己截然不同。他挠了挠头，心中暗想：难
道真是自己太敏感了？他毕竟才十五岁，社会阅历几乎为零，或许温若桐说得对，
这只是成年人的正常状态。他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也许吧，我年纪小，见
得少，容易多想。」
温若桐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慢慢就
会习惯的。」她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对了，体检结果会直接发给学校，我们
和家长都看不到。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陆星然摇了摇头，心中那股不安又悄然升起：「不知道，可能是学校的规定
吧。」他不想让温若桐担心，强装镇定地说，「反正我们都考上了，体检只是走
个过场。」他的语气尽量轻松，可脑海中却闪过论坛上那些模煳的帖子——「检
查结果影响分班」「筛选特殊学生」——他赶紧甩开这些念头，不让自己再胡思
乱想。
温若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嗯，你说得对。」
她拉着陆星然的手，笑了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两人并肩走出特检科，空气中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医
院大厅里混杂的人声和夏日的热浪。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
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温暖。陆星然回头看了一眼特检科的牌子，心中
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医院时，迎面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星然，若桐！」
徐浩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惊喜，像往常一样洪亮而热情。
陆星然抬头看去，只见徐浩然和江辰正朝他们走来。徐浩然还是那副胖乎乎
的模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片，显然刚从体检室出来。江
辰跟在后面，一脸懒散，寸头在阳光下泛着光，看到陆星然时，颇友善地点了点
头。
「你们也来体检了？」陆星然笑着问道，松开了温若桐的手，走上前打招唿。
徐浩然点点头，拍了拍胸脯：「是啊，我们也报了紫杉，体检是必经之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语气，「你们觉得体检怎么样？是不是有点……
奇怪？」
陆星然心中一动，正想回答，却见江辰冷笑一声，打断道：「有什么奇怪的？
不就是脱光了让医生看吗？大惊小怪。」他瞥了陆星然一眼，语气带刺，「你不
会是害羞了吧？」
陆星然脸一红，正要反驳，温若桐却抢先一步开口：「江辰，你别这么说，
星然只是觉得医生有点冷漠。」她的语气坚定，带着维护陆星然的意思，眼中闪
过一丝不悦。
江辰耸了耸肩，没再说话，嘴角却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徐浩然则哈哈一
笑，拍了拍陆星然的肩膀：「别理他，他就是嘴欠。走吧，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庆祝一下考上紫杉！」他热情地挥挥手，像是要把刚才的小插曲一扫而空。
陆星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无法完全平静。他看着温若桐，她正微笑着和徐浩
然聊天，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暗暗发誓，无
论未来学校里隐藏着什么，他都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 ＊＊＊ ＊＊＊
体检结束后，温若桐跟同学们告别，独自踏上回家的路。她的步伐比平时慢
了许多，脑子里全是体检时那些冰冷的仪器和医生漠然的神情。小镇的街道依旧
喧闹，路边卖烤红薯的大爷吆喝声不断，隔壁水果摊的阿姨正跟顾客讨价还价，
可这些熟悉的场景却让温若桐感到一丝陌生。
她家住在镇上老街的一栋三层小楼里，房子有些年头了，外墙的白色涂料已
经泛黄，爬山虎沿着墙角蔓延，绿得有些肆意。一进门，玄关处摆着一双磨得发
白的拖鞋，那是母亲常穿的。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新闻联播的声音断断续续，
茶几上放着一盘吃了一半的桔子，果皮随意地堆在旁边。厨房里飘来油烟味，母
亲正在炒菜，锅铲碰撞的声音节奏分明。温若桐换了鞋，轻声喊了句：「妈，我
回来了。」
母亲林淑华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几点油渍。她一眼就看出女儿神色
不对，皱了皱眉：「桐桐，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体检累着了？」她放下
铲子，擦了擦手，走到客厅坐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温若桐过来。
温若桐低着头，坐在母亲身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上的小破洞。她沉默
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妈，今天体检……有点怪。」她把体检的事一五一十
地说了出来——那些奇怪的仪器、医生冷冰冰的指令，还有那份让人不安的「特
殊检测」。她说到一半，声音哽住了，眼眶微微发红。
林淑华听完，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却没有太多意外。她知道女儿说的这些
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小镇虽看着平静，可谁家还没点心照不宣的无奈？这
些年，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把控着一切，学校、医院、甚至镇上的工作机会，
全是他们说了算。普通人想要过安稳日子，就得学会低头。
她叹了口气，拉过温若桐的手，拍了拍，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温柔：「桐桐，
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上面的人想干什么，咱们拦不住。妈
小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不公平，可慢慢你就明白了，咱家这样的，平平安安就
够了。别多想，好好读书，将来找个稳当的出路，比啥都强。」
温若桐咬着唇，点了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没散去。客厅的吊灯发出昏黄的
光，墙角的旧钟滴答作响，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林淑华起身，端来一碗热腾腾
的青菜粥，推到女儿面前：「先吃点东西，别想太多。妈在这儿呢。」
温若桐低头喝粥，粥的温度恰到好处，透着家常的暖意。她抬头望向母亲，
厨房里那盏老式的白炽灯洒下柔光，映着林淑华的脸庞。38岁的她，容貌依旧清
丽，五官精致如温若桐的放大版，眉眼间带着同样的温柔与沉静，只是眼角多了
几丝细纹，增添了一抹岁月的气韵。她的身材依然纤细匀称，穿着简单的灰色毛
衫，腰身挺拔，散发着成熟女性的优雅。
林淑华端起盘子，转身回到厨房，锅里还炖着明天的排骨汤，淡淡的香气在
屋子里飘散。温若桐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客厅，家里的摆设简单却温馨——沙发
扶手上搭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毛巾，墙上挂着温若桐小学时的奖状，角落里一盆母
亲养多年的绿萝，枝叶茂盛，几乎垂到地面，静静诉说着生活的痕迹。
另外，窗台上放着几本叠得整齐的旧杂志，旁边还有一小瓶林淑华前几天买
来的茉莉花，白色的小花瓣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饭桌上，温若桐的作业
本摊开着，旁边一支笔帽还没盖上，像是她刚写完功课就赶着吃饭。每天晚上，
她都会在这张桌子上复习到九点，然后帮母亲洗碗，再去阳台看看那几盆多肉植
物——那是母女俩一起种的，摆在旧木架上，绿得生机勃勃。
温若桐收回目光，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轻轻放进水槽。林淑华从厨房走出
来，笑着说：「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温若桐点点头，心里却还想着体检
的事，挥之不去。她站起身，关掉客厅的灯，屋子陷入一片安静，只剩窗外偶尔
传来的犬吠声。
＊＊＊ ＊＊＊ ＊＊＊
8月27日，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陆星然站在家门口，调整了一下领口，
衬衫熨得笔挺，袖口却因为紧张被他揉出了几道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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