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尘寻欢录】(三十一、生死容易低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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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02

  一会儿功夫,尹惊仇竖着眉毛迈着大步就进了院:「你他妈的,怎么自己跑
回来了!」

  宁尘现在心情正好,连忙给他个笑脸儿:「您不是把我赶出去了嘛。」

  「先前说的是让你在议事殿附近打探消息!殿上这么多高手,你连护驾都不
护?!」

  贝至信刚刚闻得太子回府的信儿,到处找人,远远听见这边儿骂起来了,连
忙一路小跑赶过来:「殿下议事可顺?尚荣是来了还是没来?」

  他快刀乱麻,只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尹惊仇瞪了宁尘几眼,这才缓下态度道:
「尚荣开始托词伴驾,没有露面,可午后竟现身旁听了半个时辰,随即告退而出
……贝先生,这又该怎么判断才好?」

  贝至信眉头紧皱,一时无法应答。太仆议事时屏御阵法完备,不在其中则万
万没有探听途径,尚荣并不知道殿中所议何事,任何一个时间入殿,都未必能听
到自己想听的,更无法摆布当堂的情势。那么,出面的意义何在?

  一时想不通权且搁下,贝至信决定先问最重要的关节。

  「尹锋有没有顺利执掌外廷?」

  尹惊仇微微点头:「我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带着他巡视东南西北四大卫亭,
亲自盯着交接的。」

  贝至信心下稍宽:「那就好,那就好。」

  用自己的人执掌外廷武备,须得三部太仆首肯才好推进,但凡其中一部暗中
阻碍,将来起事便要麻烦。尹惊仇当堂施压,几乎是摁着头皮逼着几个太仆写了
文书笔令,将此事一贯到底。

  不涉内廷,也是为了免得激起尚荣破釜沉舟之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宁尘道。

  尹惊仇面露不郁:「叫你查元婴,你却玩忽职守……那事虽是难查,可我看
你全然不当一回事,游子川,你心到底在不在这?!」

  宁尘老神在在:「瞧您说的,我要是没查到,哪有面皮跟您这儿杵着呀。」

  尹惊仇都不知道他是在玩嘴皮子还是真有斩获,一时间嘴也木了,生怕掉进
宁尘挖的坑。

  贝至信素知宁尘不会开这种玩笑,不禁喜道:「结果如何?」

  「黑甲军中只有一个元婴,不必担忧!那黑甲军虽然修为扎实,可是纪律散
漫,看他们的样子,或是并不很受尚荣节制。尚荣谋划之事也在紧要关头了,黑
甲军却有不少人擅离职守,我想这未必是尚荣的嫡系队伍。」

  尹惊仇这才开怀起来,用力拍了宁尘肩膀一巴掌,信心大涨。

  贝至信颔首,却也谨慎:「殿下不可轻敌。尚荣带来这队伍,一百金丹,二
十灵觉,一名元婴,修为分布得恰如其分,这很可怕。」

  尹惊仇曾经也略有思虑,这时候被贝至信点明,不禁点头。

  修为这东西,听天由命,一堆儿人裹一块,难免有个参差不齐。能像黑甲军
一般拿出这囫囵数量,意味着背后出兵的势力多有余力。

  如此想来也就三个可能——南疆本土邪修、中原宗门、亦或西境魔教。其中
南疆邪修名不经传,能有此等底力,难道能蛰伏恁久却不走露半点风声?中原宗
门若出此兵,难逃寒溟漓水宫法眼,却不曾听宫主提过;魔教与南疆隔着八荒之
地,而八荒之地最西便是万里虫窟,尚荣申屠烜又控着三尸血虫,自然可能性最
大了。

  宁尘分的清楚,尹惊仇却不必分那么详细。无论魔教中原,对他都是一般,
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总没错就是了。

  「游子川,算你一大功!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宁尘朝后面厢房唤了一声,但见令狐姿婀娜身影门内转出,向尹惊仇款款下
拜。

  「这大功,就记她头上吧,吃了黑甲军不少苦头,才替太子爷摸查清楚的。」

  结合前面一番黑甲军纪律涣散的言语,尹惊仇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脸
色铁青,喝道:「你怎能将她带回府来?!」

  宁尘被他吼得一愣:「那咋了?」

  「你好没轻重!我与贝先生千般谋划,事无巨细,就怕沾染内廷失了分寸,
叫尚荣起疑!你自由散漫全不听劝,去内廷探查也就罢了,还将内廷的人带出来,
不是把整个计划都砸了!!」

  贝至信忙道:「殿下莫急,还有寰转余地!」

  宁尘心中一凛,贝至信说「还有寰转余地」,那意味着他也认为自己做错了。
可是宁尘此举非是粗心大意,他做事之前也是思虑再三。打听外来元婴,岂是在
议事殿外头转悠转悠就能查清的?又何况令狐姿为自己做事,就是自己的人,自
己不罩着,还怎么走那条从心我道。

  「余地?!你说还有什么余地!!」

  尹惊仇只觉得功亏一篑,不禁暴怒。贝至信不及衡量周详,只能仓促道:
「将她送回宫去,只当太子回府之后临幸一场,假作无事。」

  尹惊仇一耳光抽在贝至信脸上,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尚荣是傻的吗?!

  不进内廷尚有五分的风险将他惊动,入了内宫十有八九要打草惊蛇,贝至信,
这是不是你说的!!现在还要打这圆场,你到底忠的是我是他?!」

  贝至信躬身不起,默默不语,只望尹惊仇三思。尹惊仇怒得额上青筋暴起,
拼了命才压下火气,终是恶声道:「游子川,就听贝先生的,送回去!死马当活
马医了!」

  宁尘面无表情,慢悠悠道:「人是我的,不送。」

  他看老贝挨了一巴掌,已然是顺不下这口气了。老贝一个劲儿使眼色,他这
才没还尹惊仇一个巴掌。这时候他心思已定,尹惊仇的性子,想要不当他的狗,
就是不能让他半步,越是服软,后面他就越要多啃你几口。

  尹惊仇不怒反笑,肩膀忽然就松下来,整个人像是丢掉了一桩天大的烦恼。

  他不再怒吼,下一句话出口竟是和风细雨。

  「游子川,你怎么样才能甘心归我号令?给个条件。」

  宁尘察觉到一股风雨即来的味道,手腕轻轻一抬挡在令狐姿身前,暗暗积蓄
真力。令狐姿机警会意,立刻缩身躲入屋内。

  「你我本就目的一致,能把事情做成就是好的。」

  「同殿而二心,事能成吗?」

  「一心也未必能成,路上别做后悔的事儿就行。」

  「你错了,一心都不成,二心便更不成了。」

  说罢,尹惊仇将手一扬,院外两名灵觉期狂虎战将得令,拎着一个人走了进
来。

  「游子川,是忠心听命,还是伤你兄弟一条性命,你自己选。」

  宁尘目瞪口呆,只见小朱被战将掐着后颈拎在手中,已然昏迷不醒。他不禁
望向贝至信,但见他目不斜视,默默站去了尹惊仇身后。

  「贝至信,你告诉尹惊仇的?」

  贝至信没有回话,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一下头。

  宁尘苦笑道:「真……真他妈有你的,贝至信……」

  宁尘是万万没有想到,贝至信会玩这一手。

  贝至信怎会不知,这小朱只是当初逛妓院的时候,妓子嬴澄送给自己的临时
跟班。当他察觉尹惊仇与自己不合时,便说下大谎,骗尹惊仇小朱是自己的兄弟,
送出个假把柄以安其心。

  宁尘那日在酒宴上与太初阴阳宗陆禾动手,便是因为小朱被欺,贝至信就是
用这些细节骗下了尹惊仇,确实聪明。而宁尘一贯招蜂引蝶,只需顺势塑其薄情,
尹惊仇自然不会拿他最在乎的女子为质。

  送上一个筑基期小厮,换得彼明我暗的主动权,到该动手的时候,便不会被
小厮的死活掣肘,多好的买卖!欲以大谋,事须从权。只要辅佐之人能成就功业,
贝至信并不惮于弄脏自己双手。

  可贝至信不知道的是……小朱是不能舍的。

  朝夕相处,无忧之乐,宁尘这等重情之人,宴上能因小朱动手,当然是因为
真对他上心。倘若为一己之私,主动卖了小朱性命,他这心魔如何能消?

  那颗我道的道心,贝至信不知,当然怨他不得。可老贝提前安排好的这场戏,
却也演的不是戏了。

  宁尘拱手道:「太子殿下,何必出此下策。你我勠力同心,共谋进退,岂不
比刀剑相向好的多?」

  尹惊仇摇摇头:「游子川,你来去如风,当然可以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就算南疆一片焦土,你也能随时脱身。可是这里有我爹的性命,有万千条性
命臣民的性命,我却输之不起。你若不能尽心听命为我所用,便是绊我的石头。
倘事情了结,我先前允诺的决不食言,也绝不拿你兄弟为质,困你在大蚀国。」

  宁尘眯着眼睛沉默片刻:「要不这样,我这兄弟身上带修为,并不好管。神
龙之女有颈上玉箍困制,炼气期都不到,不如换一换,把小朱放了,让她当人质。」

  尹惊仇冷笑一声:「女人你自己留着操吧,跟我耍花样,我先剁他只手。」

  宁尘叹道:「姓尹的,你是非要弄这么难看吗?」

  「你安心听命,就不会这么难看!」

  眼看两边剑拔弩张,贝至信才察觉宁尘情绪不对,他刚要开口,远远忽然真
气震荡,宫内方向猛地腾起数朵火焰。

  众人呆呆望着那冲天火焰,都愣在了原地。

  一息之后,旁边战将齐齐焦声唤道:「殿下!如何是好?!」

  尹惊仇全身一振,大喝道:「尹锋那边出事了,唤包云止来,随我入宫!传
令各队,按原先计划行事!游子川,你还是不是这边的?!」

  贝至信望见宫内突生动荡,心中惊疑,可尹惊仇命令下得快,他已来不及细
思。宁尘还在那梗着脖子不动,他也只好大声劝道:「子川,此时内讧,万事皆
休!箭在弦上,我们先做事!」

  宁尘心中有火儿未能发泄,可见贝至信声嘶力竭,实是不忍逆他一番苦心,
终还是松了手中刀柄,作势御风,欲随尹惊仇之后。

  尹惊仇面色狰狞,瞥他一眼:「游子川,去守施横野府邸。不召勿动。」

  俩人撕破面皮,摆明是对他再无信任。施横野是大蚀国第一元婴,这边一直
布眼线紧盯他的动向。自迦楼罗犯境之后,施横野未曾表态,太仆议事也没露脸。
尹惊仇不愿宁尘跟着,只能将他派去镇住凶狮部。

  不去就不去,回头再算账。宁尘也不多说,身子一团直奔凶狮部城区去了。

  尹惊仇不敢怠慢,当即点起人马,大张护驾之名,急奔王宫。

  太子府院落须臾便静了,城中的嘈杂骚动却越来越强。可是贝至信却没有离
去,只皱着眉头在院中石头一般站着。

  尹惊仇回来得急,还未说上两句话,宫中已然生变,事情来的太快,极为可
疑。身为谋士,贝至信只觉得胸口仿若扎了一根刺,说不出的别扭。

  还有尚荣在议事殿短暂露面一事,也是绕不过去的关节。尚荣此角儿乃是枢
纽,哪怕当人面儿喝口水都能牵发动身,破不了他此举深意,自己这边必然被动。

  若是有时间坐下细细商量就好了,只可惜时不我待……

  脑海中电光石火,贝至信骤然将此二节穿连透彻,冷汗直流。

  「凛虿!」

  宁尘先前专门叮嘱过,叫小蝎狮必要时听贝至信差遣。她知道贝至信谋士身
份的重量,听闻声音连忙从房中窜了出来。

  贝至信无暇避嫌,伸手搭去凛虿肩膀:「速速带我寻你主人!」

  眼看大蚀国危如累卵,自己一个凝心期飞在城中,不仅凶险,也耽误时间。

  凛虿一身钢筋铁骨,在房顶飞奔起来如履平地,万一遇到危险也能多少当个
护卫。

  但如果尚荣派人隐在府外截杀自己,一个凛虿定然阻挡不住。然情势危急,
这险已是不能不冒。

  好在并未出现刺客,凛虿架着贝至信疾突猛窜,快如迅雷,贝至信给她指了
大体方向,她入得凶狮部城区便依稀识得宁尘留下的气味,二话不说奔了过去。

  宁尘气鼓鼓蹲在距离施横野府邸两三里外的石峰上,正憋着劲儿琢磨怎么将
尹惊仇教训一番,神识忽地察觉到自己人来了,赶忙起身迎去。

  「怎么?府中出事了?」

  他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巫晓霜,见老贝摇了摇头,便将心咽了。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进宫寻尹惊仇!」

  「不还得盯着施横野吗?」

  「如果真的如我猜算,无论施横野在不在这边,护住尹惊仇总没有错!」

  原先计划中,盯住凶狮部即是要挟施横野的手段。就算他不在,也得忌讳一
家老小的性命。如今贝至信言之凿凿,宁尘不好反驳,只得搀住贝至信手臂与他
一起御风赶往宫内。

  「说吧,你想到什么了?」

  「我知道尚荣为什么只露一面了。」

  「为何?」

  「既然他不是为了操纵议事殿的局势,即是说明他露一面就够了,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都不重要。」

  宁尘脑子急转,悟道:「露面,是为了打信号?」

  「不错,而且是只能在那个场合打的信号。或许是示意,或许是获信,我只
知道他要见的那人,定是平时无法见的……」

  宁尘将当日议事殿所有人快速过了一遍,不禁瞠目结舌:「你是说……尹锋?!
这不可能啊,尹锋不是尹惊仇的嫡系吗?!这都能叛变,咱们还造他娘什么反呢?!」

  贝至信颤声道:「或许……尹锋原先并未生叛,只是被尚荣种下了一些异样
心思。但这一回尹惊仇中计之后,他就会叛了。」

  「什么中计?」

  「我推测宫中并未出事,这只是尚荣的试探。尚荣猜不透尹惊仇到底是何居
心,便叫尹锋假装遇袭好一探真假。尹惊仇若真如他演的一般纨绔昏庸,宫中出
事他定然不敢第一时间冒然闯入;可要是早有预谋……」

  宁尘大皱眉头:「我不明白,尹锋凭什么能听尚荣的?!」

  贝至信叹道:「因为尹惊仇变了……他长久以来嘴上一直说要弑君弑父,尹
锋正是因为如此才归于麾下。现在他突然又着意不杀,尹锋的杀念却转不过来了。」

  宁尘气笑了:「人家爹俩儿的事,跟他尹锋有什么关系?!」

  「我是外人,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尚荣有一万个法子让他心生不臣。尹锋
不会相信尚荣,府中密谋他不会泄露一个字,但尚荣只需创造一个合适机会,就
能让尹锋胸中的野心生根发芽,尚荣也能即刻勘破尹惊仇的真实面目。」

  宁尘隐约明白了。都是姓尹的,都是元婴,凭什么国主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若是按尹惊仇原本许诺,杀了尹震渊夺位,尹锋便是大蚀国第二号人物。尹惊仇
需要他一同帮忙震慑四部,修行资源绝不会少,假若尹锋日后能先于尹惊仇升上
分神,他一样可以做大蚀国主。

  可如果尹震渊不死,尹惊仇就不会需要他变强,大蚀国国主的位子,会一直
是主家的。

  是尚荣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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